“……王管家,这不合礼数吧。我只是来迟了十分钟,况且宴席不是晚上吗?”
“大夫人说,别人可以来晚,但**您不行。”
管家一板一眼的说。
何清梨发软的舌尖抵在牙齿上,低头看着自己冻得发红的双手,露出一个可笑的笑容。
谢家这是又给她下马威呢。
这么多年了,还是这个老样子。
见何清梨不说话,管家干脆拿着伞走回宅子里,将大门叩上,像个木雕塑一样,冷冷的盯着何清梨。
这是铁了心让她站到底了…
何清梨沉默的从车上下来,默默的站在街角处。
身上单薄的裙子根本起不到保暖的作用。
冰雹混着大雪落在地面上,原本光亮的马路,盖上一层厚厚的大雪。
何清梨的肩膀上沾着一团一团雪花堆起来的雪堆,压得她的体力逐渐流失,狼狈的吐着热气。
长长的睫毛沾着点点水珠,从嘴里呼出的白气淌在眼前,小腹隐隐作痛,腹中下坠。
何清梨咬着下唇,双手在身侧攥成拳头,骨节发胀,嘎吱作响。
冰雹时不时砸在身上,被体温融化,洇湿裙角的布料,从头到脚凉到彻骨,泛着酥酥麻麻的痒意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何清梨已经全身麻木时,管家空灵的声音传来。
“**,夫人让您进去。”
何清梨迈着发软的步子,跟在管家后面,缓步来到谢宅后院。
后院火炉烧得旺盛,大夫人特别爱这种原汁原味的古典情调,炉子和燃料都是花大价钱购买的,千金难求。
刚一进门,何清梨就感到自己被一阵温暖包裹住,身体逐渐回温。
看见她这模样,大夫人没好气的开口:“老大媳妇真是好样的,这都多久了,怎么才到?眼里是没有我这个妈还是心中有怨气?”
何清梨耷拉着脑袋,捂着嘴唇咳嗽道:“抱歉妈,我去医院查身体来晚了,我下次会注意的。”
“来晚了你不会通知一声吗?害得我们都在这儿等你!天天去医院去医院,小兆真是瞎了眼娶你这么个病秧子。”
何清梨皱起眉头,反驳道:“妈,我只迟到了十分钟…刚才是你让王管家罚站。”
大夫人的手指指着何清梨,上下摇动,喊道:“你现在是在跟我顶嘴??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?”
“老大平时都不教你规矩吗!天天去什么医院,怎么没见你给我怀个孙子啊!”
“不会下蛋的母鸡,趁早死了算了,一副病恹恹的样子,看着就晦气。”
大夫人性子泼辣,又非得装成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式。
一旦有人反驳她的话,心中的火就开始燃烧,恨不得将唾沫星子吐到人家脸上,特别是她本身就看不惯何清梨。
“我去医院是因为……”何清梨试图解释。
可大夫人完全不听,举起自己的手,一巴掌打在何清梨的脸蛋上。
啪——
何清梨的话还未说完,脸颊上便浮现起一个明显的红手印。
还没从冰冷之中缓过来的皮肤,下一刻,**辣的燃起疼痛泛着酸涩。
“我不听你的解释,你是什么东西,也配跟我说话?给兆儿打电话让他回来。”
大夫人扔过来一个窃听,冷冷的声音传来。
“他要是来给你担着,我既往不咎。“
“否则,你今天就给我跪下道歉。”
难堪的神情浮现在何清梨漂亮的脸上。
半晌,一个字从何清梨的牙齿之间挤出来。
“……好。”
她颤抖的弯下腰,用青青紫紫的手捡起地面上的窃听,用肿胀的手指摁了半天号码才打过去。
谢兆那头一片静谧,时不时传来几声闷哼。
终于,过了许久,谢兆不耐烦的沙哑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,带着餍足的意味。
“喂,何清梨?”
“你有事吗?能不能别没事就给我打电话?”
“谁家好人一天十几通电话!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!我工作也很忙,能不能懂事儿一点?”
何清梨眼底融起一丝凄凉,圆润小巧的指尖捏着衣角,杏眸之中扬起湿润的水意。
小腹阵阵坠痛,提醒着她孩子的存在。
耳边是丈夫无情的话语,如同一把斩断心结的刀,硬生生的将皮肉刨开,吐出鲜血。
何清梨难受的靠在木椅子上,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谢兆!你还有没有良心!”
“什么良心?何清梨,你能别无理取闹吗?要不是你自己爬了床,至于到现在这个场面?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吗?”
谢兆声音从窃听那头传来,低沉的语气带着嘲讽和不屑,就像整个谢家一样,将残忍的无情一脉相承。
“……你不要血口喷人,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,我没有爬过你的床!你明明当时也在屋里,你不可能不知道。”
“我怎么知道!”
不知道哪句话激到了谢兆敏感的神经。
他一把推开身上的乔嘉悦,站起身来,指着莫须有的空气,大声吼道:“我告诉你何清梨,就是你贱,你不要脸,你***的我,不然这个谢家的夫人还轮的到你坐?”
“得了便宜就给我好好装乖!别给脸不要脸!”
谢兆眼底一片血红,似乎要滴出血来。
他烦躁的扯开西装领带,修长的手指拉扯着衣扣,露出***刚才翻云覆雨后的红痕。
何清梨的眼泪夺眶而出,澄澈的双眼满腹委屈。
她疯狂的摇着头,声音又软又纯,连反抗都像在撒娇,小巧的鼻子隐隐泛红,像个委屈的小兔子。
“谢兆!你**!我根本就什么都没做,你不能随便冤枉人。”
谢兆声音低沉,讽刺的笑道:“呵,你要是没爬床,有什么证据?”
何清梨呼吸一滞。
她当时被人下药,意识都不清醒,怎么可能有证据……
“说不出来吧?何清梨,别狡辩了,你就是个放浪的**,我不甩了你,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偷着乐吧。”
许昭薄凉的声音幽幽传来,沙哑的嗓音带着低喘,似乎又被什么东西握住。
何清梨唇色苍白,清瘦的身体蜷缩在木椅子上,宛若一朵被风雨摧残过后的娇嫩梨花。
她紧紧抓着窃听,一字一顿的开口:“谢兆,我怀孕了。”
谢兆似乎一愣,猛地坐起身,又轻佻的笑了笑。
“哦,那又怎么样?谁知道你跟谁乱搞来的。”
何清梨的脸色又白了一个度,水光潋滟的眸子盯着自己落在地上的白色小靴子,舌尖擦过嘴唇,润湿唇瓣。
“……我只和你做过。”
“是我的又怎么样?你还指望用一个孩子绑住我?”
许昭的声音恢复之前的模样,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假象。
何清梨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人拉扯着,娇软的皮肤泛着红润,像一只无助失落的小兔缩在椅子上。
旁边的管家见缝插针的开口,“少爷,夫人说让你抓紧来宴会,不然就让少夫人当众跪下。”
何清梨的眼眸中扬起一丝亮光,期盼着丈夫能够救她于水火。
许昭闻言,终是戏谑一笑。
“何清梨,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?什么孩子,都是借口,我不可能去宴会的,爱怎么跪就怎么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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