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从小爱狗胜过爱我。
在我被狗咬得浑身是伤之后，她也只是抱着狗淡淡地说了一句。
「苏芮，你能不能懂点事，小乖它只是只狗而已，你不要和它计较。」
甚至为了这条狗，把我送进仁爱学校，美名其曰培养我的爱心。
后来，等到她被狗扑倒咬伤抓狂的时候。
我却抚摸着狗的脑袋。
「妈，小乖只是不小心而已，你干嘛和它计较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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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被狗咬了，四肢上下全都是血淋淋的伤口。
而作为我最亲近的家人。
我妈，却心疼地抱住那只肇事犬，不满地责怪我。
「苏芮，你没事惹它干嘛？它只是条狗而已，你也要和它计较吗？」
我妈说出这句话，我一点也不意外，甚至已经麻木。
从小到大，我妈都疼这只狗胜过于疼我。
五岁时，她为了给狗做饭，把我忘记在幼儿园门口，害我被坏人带走。
当***把遍体鳞伤的我抱回家里的时候，她怀里抱着狗，看也没看我一眼。
气得***当场把她教育了一通，但她没有丝毫悔改。
***走后，她又把气全部撒在我身上，她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拎起来。
「苏芮，你就知道给我惹事，今晚你别吃饭了。」
就这样，我捂着通红的耳朵忍着全身的疼痛饿了整整一个晚上。
如果不是路上邻居给我的一根油条，我恐怕已经晕倒在马路上被车撞死了。
但这也没唤回我***一点母爱。
八岁时，她还是为了找这条狗，把高烧四十度的我一个人留在家里。
我浑身烧得越来越滚烫，用着仅存的意识给我妈打去电话，却换来她劈头盖脸的责骂。
「苏芮，你懂点事！不知道自己去柜子拿药吗？装什么可怜。」
后来，我晕倒在柜子前，头磕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。
醒来的时候，医生骂她，怎么不照顾好孩子。
我妈当时一个劲地认错，那时候我真的以为她这次真的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，会关心我、安慰我。
可她的认错却只是为了逃脱道德的谴责。
人群散去后，她走到了我的病床前，又换了一副脸色，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刚结痂的伤口。
「你这臭丫头，真是原来越矫情，去拿个药也能晕倒，你是不是诚心让我挨骂啊？」
我想，如果不是在医院，她的巴掌早就落在我脸上了。
额头那股钻心的疼痛仿佛又密密麻麻穿过我的骨髓。
「汪！」
那只狗猛不丁又冲我怒吼。
思绪飘回，我妈还在爱怜地抚摸着狗头上的茸毛，言谈之间却是在对我阴阳怪气。
「别叫了，别叫了，小心她又要把你送走了！」
我强忍剧烈的疼痛站起身，我妈却抱着***惕地看着我。
「苏芮，你想干嘛？」
「妈，我的血流了一地，你没看见么？」
她这才注意到地上蜿蜒的血迹，一愣，嘴巴张了又合。
我不再期盼她的关心，直接摔门而出。
隔绝屋内的一切后，***在门背上，眼泪瞬间夺眶而出。
打完***，包扎完伤口，我不得不回到了这个窒息的家。
我妈有心脏病，不能没有人看着。
她正在给狗做饭，买的是菜市场里最贵的牛肉。
「哟，还知道回来啊？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，就没做你的饭。」
我习惯了她夹枪带棒的说话，淡淡道。
「哦，那行，我在外面吃过了。」
不曾想，这点燃了我***怒火，她提着锅铲冲出来。
「苏芮，你这是什么态度？
它是***妹唯一留下的东西，你就那么容不下它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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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，这只狗是我那早亡的妹妹苏溪留下来的。
我妹比我小三岁，从小是呆在爸妈身边长大的。
而我，因为刚出生时家里穷，被扔在老家跟奶奶生活了五年。
直到我妹病重去世后，他们才把我接到城里养育。
他们不是愧疚也不是因为想我，而是为了弥补我妹去世后心里的空缺。
可他们没想到，我和妹妹虽然一母同胞，却一点也不像。
我妹长得好看，我长得普通。
我妹艺术细胞，我五音不全。
如果说我唯一出色的地方，那就是我成绩比较好。
但在我妈眼里我还是一点也我比不上妹妹。
哦，甚至比不上她留下的那一条狗。
这十几年来，关于这只狗，我们家不知道起过多少次事端。
它无数次的被我爸送走，我妈就无数次地把它找回，最后她扬言。
「谁要是动它，就是要我的命！」
我爸无奈，只能摸着我的头，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。
「芮芮，***妹去世给******打击太大了，你不要和她计较，也不要和这条狗计较了，好吗？」
那时候的我懵懵懂懂，却也心疼因为妹妹早逝而过度伤心的母亲而乖巧地点头。
「芮芮会懂事的。」
后来爸爸去世后，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妈还有这条狗，她就更离不开这只狗了。
我妈见我不搭理她，继续骂骂咧咧，那只狗也狗仗人势叫个不停。
这时，门外传来重重地敲门声，是楼上的王姨。
「你们家这狗怎么回事啊？一天到晚叫个不停？」
我妈把门打开也没好气的说道。
「我还没说你们家呢，你那个孙子一天到晚也在楼上跑个不停，还不如我家小乖安静呢。」
小乖是这只魁梧大狗的名字。
见我妈拿狗和她孙子对比，王姨顿时不依不饶起来。
「呵，也就是你天天抱着个狗儿子当宝，不像我们家人多，的确吵了一点。」
家人接连去世是我妈最大的心病，她一怒之下开始跟王姨吵吵嚷嚷起来。
吵着吵着，她就捂着胸口背过气去。
我手忙脚乱把她送到医院忙了一宿，结果她醒过来第一件事，就是掐着我的手臂问那条狗怎么样了。
「小乖呢？你给它喂饭了没有？」
我看了一眼被掐得青紫得手臂，给她掖被子的动作没有停。
「妈，我忙着给你送来医院，哪里有空理它。
再说了，少吃一顿也饿不死它。」
然而我刚说完，一杯烫水泼在了我的手臂上。
我嘶的一声，在外的皮肤被烫红了一片，瞬间起了几颗燎泡。
抬起眼，映入眼帘的是我妈恶狠狠的眼神。
「它要是饿坏了，你付得起责任吗？
你就是见不得小乖好，见不得我疼***妹。
我看你就是要逼死小乖，逼死我，好继承我那套房子是不是？」
听到我***控诉，医院里不明就里围观的人原来越多，她还在不断地说着、控诉着。
臂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升高，心却一点一点冷下来。
伴随着***辣的疼，这是我第一次吼她。
「够了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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