卞妈妈守在门口,突然见姜好拖着李秀儿往外走,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也没去拦着。直到宋氏从震惊中回神后追出来,这才随着宋氏迈着老胳膊老腿追出去。
“好好,你放开我,好好,我们有话好好说……”
现在有话好好说?
原主跟你好好说的时候,你可是直接要了原主的命啊!
姜好可不管李秀儿愿意不愿意,拽着她就往湖边去。
她倒要看看,这刚放晴的天把湖边的鹅卵石小路晒干了没,还滑不滑?
也不知姜好拽个使劲儿挣扎的人怎么还走的如此快,卞妈妈扶着宋氏在后面狂追,见越离越远,仿佛也看穿了姜好想干什么,她不由得朝着空旷的后院大喊:“拦住**,快拦住她……”
在大黎,县令每年的俸禄不过四十多两,加上每年各种补助有二十几两,也不过只有近七十几两的收入。只是好在朝廷每月会发粮食,倒也省了一些开支。
是以,姜县令廉洁奉公,仅靠这点年俸禄养家已有些艰难,偌大的后衙里空荡荡的,没几个下人。
隔得远些的下人听到动静儿,莫名其妙,傻愣着张望。
宋氏被这群吃白饭的气得够呛,等过些日子,秀儿嫁进了谢家,她非得把这些废物全都发卖干净了不可……
“噗通——”
就在卞妈妈扶着宋氏以及被卞妈妈喊来的下人赶到湖边时,只听见落水声,紧接着就听到了水里的人喊救命。
“快快快……把人救起来,救起来……”
宋氏看到湖边站着的人是姜好时,脸都吓白了。
姜好好好的站在那儿,落水的人不是李秀儿又是谁?
“愣着干什么!救人啊!”
宋氏看着杵在旁边的小厮气急败坏的吼道。
姜好!
你好样的!
“是是是……”
两名小厮连忙应声。
姜好在一旁冷眼看着,瞥了一眼求救声明显变弱的李秀儿后,才大声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,可不能直接下水救秀儿。秀儿,是我对不住你,石子太滑,我没拉住你,你不要怪我啊……”
水里的人这会儿本能的挣扎着求生,耳朵里全是水,至于姜好说什么,她没功夫听,也根本听不清。
而一旁的宋氏和卞妈妈,虽然没亲眼看见李秀儿就是姜好推进水里的,但姜好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在提醒告知她落水时,他们这些人的所作所为?
姜好变了!
小厮听到姜好的话后,确实不敢贸然下水了。可一时半会儿,哪里有竹竿?
等别的婆子赶到把李秀儿救起来时,李秀儿已经昏迷了。
是死是活,暂时不知。
姜好好整以暇的看完这出戏后,似笑非笑的看着腿脚被吓软的宋氏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一想到刚来青川县时,从厨娘那儿听来的有关后衙湖里的那些闲话,宋氏从脚底心升起了一抹恐惧。
眼前的人,只怕……只怕落水后被……被邪祟上身了……
“母亲,我不是故意的,是秀儿她自己……”没站稳……
宋氏不理会她,催着婆子道:“卞妈妈,走,快扶我去看看秀儿。”
姜好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,抬起右手咬破了自己食指,缓缓的抚摸上了手腕上的佛珠……
李秀儿不仅命大还挺硬,喝了那么多水,竟然没死。
齐大夫给她诊治后,写了一张药方,叮嘱了几句,交给卞妈妈后便离开了。
宋氏看着虽然昏迷的亲闺女,双手死死的捏着手里的帕子,仿佛捏的是姜好的脖子一般。
“夫人,齐大夫说**无大碍,喝两副药,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。要不你先歇会儿?**这儿,有老奴守着。”
卞妈妈把药方交给下人折回来,看着还心有余悸的宋氏,在她旁边低声说道。
宋氏听到卞***声音,终是松了一口气。她确实没时间在这儿杵着,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
“秀儿醒了,让人来通知我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姜淮庆刚下衙回来坐在椅子上,丫鬟红秀立即端进来一杯茶。眼瞅着,俏丽的红秀暗送秋波,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摸一下对方,眼角的余光便瞥见宋氏进来了。
“夫人来了。”
姜淮庆做贼心虚,出声说道,伸向红秀小手的魔爪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茶碗上。
红秀听的心里一惊,随即收了狐媚眼神,规规矩矩的收起托盘,转身给宋氏行了一礼,退了出去。
宋氏并没觉察到二人之间的猫腻,黑着一张脸坐到了姜淮庆旁边。
“夫人,你这是怎么了?”
纵使姜淮庆对宋氏早就有些厌倦了,但总归是正室夫人,该有的尊重和关心还是有的。
“姜好醒了。”
宋氏还算心平气和的说出了四个字。
“醒了?”姜淮庆闻言一愣,倒是有些惊讶,随即笑叹道:“她的命还是一如往初的硬啊。”
提到往初,宋氏顿时更心疼起李秀儿来。若非当初姜淮庆将姜好抱回来,又怕被人发现端倪,她怎会将亲生女儿送去穷乡僻壤养那么几年?
“怎么哭了这是?”
姜淮庆见宋氏突然落泪,不知缘由,连忙拿出帕子给她擦擦。
“既然她命大没死,秀儿又一心想要嫁给谢世安,你又不愿意她们二女侍一夫,那就等……”
宋氏已经猜到姜淮庆想说什么,立即打断他的话,又烧了一把猛火,带着哭腔道:“姜好醒来就把秀儿推水里了,秀儿现在还昏迷着。老爷,咱要给秀儿做主啊!”
“什么?”
姜淮庆闻言大为震惊,这怎么可能?
宋氏见他不信,便将今日之事一一告知他,并且把之前从厨娘那儿听的闲话一并说了,末了才又道:“老爷,以免夜长梦多,要不今夜就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只有她和姜淮庆能听见。
姜淮庆听完宋氏的计划震惊无比的望着她,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——黄蜂尾上针,最毒妇人心。
“夫人,此事恐怕不妥。”
宋氏眼里淬着狠辣的毒光,气愤的道:“能有什么不妥?”
“来,夫人先坐下,且听我慢慢跟你说。”
姜淮庆也想替秀儿出气,但利益前途大于一切。当年冒险把姜好带回来养了十几年,眼瞅着机会可能要到了,这会儿又亲手断送了。
姜好,在秀儿没在谢家站稳脚跟前,还不能死。
屋里二人说的投入,丝毫不知门外有两道身影也听的入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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