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朵朵的每一年生日，表姐都比我和方明泽要积极。
而我女儿，从那次被打断腿之后，就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了。
每当方明泽问起时，表姐都一脸嫌弃：
“别跟我提那个晦气的***，一提到她我就生气！”
因为表姐的刻意避讳，直到朵朵成为了答案状元，如愿考上了清北，我才再次见到我女儿。
在我在为朵朵举办的升学宴上，表姐带着一瘸一拐的女儿，来到了宴会大厅。
她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亲子鉴定报告，当着亲戚朋友的面，递到我面前：
“清欢，最近见仁身体一直出问题，我带她去医院检查才知道，原来她不是我的女儿。”
“当年医院给咱俩抱错了孩子，见仁是你的孩子，朵朵才是我的亲生女儿。”
“骨肉分离这么多年，现在，我也该和自己的亲女儿团聚了，两孩子必须换回来。”
说着，表姐还挤出了两滴泪，带着慈爱，***愧疚，深深地盯着朵朵。
仿佛这些年，她是个承受了无尽辛酸与苦楚的受害者。
闻言，全场哗然：
“人家夫妻好不容易培养出了这么有出息的名牌大学生，现在，却要拱手让人了？”
“谁都知道这些年清欢为朵朵付出了多少，朵朵能成为***状元，也全靠清欢辅导有功，这十几年的心血和感情，不是说磨灭就能磨灭的啊！”
“是啊，这换了谁能舍得啊？反正要是我肯定不会同意。”
一个是养了十八年，聪明乖巧，又大有出息的答案状元。
一个是蓬头垢面，枯瘦如柴，连走路都是问题的残疾孩子。
换做谁，都会更倾心于前者。
但我却在众人的议论声中，讳莫一笑，道：
“好。”
“既然是搞错了，那确实也该换回来了。”
我的话，震惊全场。
表姐也瞪大了眼，诧异地看着我，似是没想到，我竟会答应得如此爽快。
就连方明泽，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我：
“清欢，你疯了吗？”
“就凭你表姐的一面之词和一张不知道真假的亲子鉴定报告，你就要把朵朵送给她？”
婆婆也焦急道：“是啊清欢，这么大的事，你怎么能不好好调查清楚，就轻易做决定呢？”
面对他们的质疑和反对，我直接道：
“朵朵确实是她的孩子。”
“当年，我亲眼看着两个孩子被调包的。”
闻言，全场骇然。
方明泽更是急得跳脚：
“不可能，你身体一直虚弱，当年为了生这个孩子，你都大出血了，差点死在医院。”
“你说过，这孩子比你的命都重要，既然你那么重视她，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调包***打而不管不顾？”
“你肯定是骗人对不对？”
我看着方明泽，一本正经道：
“当年生产的时候，我看到我们孩子腰间有个红色的蝴蝶***，见仁是不是我们的女儿，你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听到我这么说，婆婆第一时间撩起了女儿的衣服查看。
看到女儿腰上的红色蝴蝶***，方明泽瞬间红了眼。
他快速走到我面前，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：
“许清欢，你还是人吗？！”
“既然你早就知道***，那为什么你不早点揭露?为什么要让我们的女儿在你表姐那里受这么多年的罪？！”
一向温文尔雅的方明泽，第一次动手打了我，他真的是气坏了。
其他亲戚也纷纷讨伐我：
“这许清欢是脑子有问题吗？这孩子可是我们方家的后代，是她的亲骨肉啊，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人***这么多年而无动于衷？”
“真是个铁石心肠的畜生啊！明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，还眼看着她被打断了腿，过了这么多年生不如死的日子！”
“明泽，赶紧***！这种女人，根本就配不***，更不配当我们方家的媳妇！”
指责声不绝于耳，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，都充满了鄙夷和厌恶。
就连胆小懦弱的女儿肖见仁，都含泪冲我指责道：
“我恨你！我死也不会认你当妈妈！”
说完，她直接转身，从身后的窗口，一跃而下。
楼下传来的巨大砸地声，听得所有人惊骇不已。
泪水，不知不觉从我眼眶流出。
罪恶的一切。
终于要结束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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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
女儿被扇得头撞茶几，额头磕破了一个口子，血流不止。
一旁的朵朵吓了一跳。
可女儿不哭也不闹，快速起身。
习以为常的擦了擦额头的血。
忍着痛，朝着表姐怯弱开口：
“对不起，妈妈，我知道错了。”
挨打后道歉，是女儿多年来每天都要重复的事。
在我这，也发生了无数次。
见状，方明泽连忙翻出药包。
一边为女儿止血，一边对表姐不满道：
“表姐，你一个当***，怎么能对自己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呢！”
“她再不对，也是你的骨肉啊，你就不知道心疼么？”
表姐无所谓道：“谁让她天生就是个贱骨头呢！”
“一脸贱样，蠢的要死，连朵朵的一半都比不了，我没打死她就不错了。”
说完，表姐无视女儿，带着满意的笑走到朵朵跟前，赞赏道：
“还是朵朵优秀，成绩好，人又乖，一看就讨喜！”
闻言，方明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，劝诫道：
“孩子是需要好好教育的，你看我家清欢，从不打骂孩子，每天悉心教导，耐心照顾，所以才培养出了朵朵这么乖巧聪明的孩子啊。”
“你每天对见见不是打就是骂，她能好吗？！”
表姐嘴角勾起一抹暗笑，扬起下巴道：
“那是朵朵基因优秀，我这死孩子就是基因差，天生的蠢材，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，才生下这么个讨人嫌的死玩意儿！”
话落，表姐又看向朵朵，柔声道：
“朵朵，表姨给你订了你最喜欢的爱莎公主蛋糕，明天表姨带过来给你过生日！”
“谢谢表姨。”
朵朵礼貌回应，对于表姐的偏爱，她一贯是这个态度。
见状，女儿鼓起勇气，对着表姐弱弱地出声：
“妈妈，明天也是我生日，你可不可以给我换双鞋子……”
我不禁低头一看，发现女儿的脚上穿着一双又脏又破，连鞋底都磨平了的凉鞋。
这双鞋，是朵朵去年扔掉的。
表姐捡了去，说见仁就配穿朵朵不要的。
这一穿，就是一整年。
哪怕现在寒冬腊月，女儿的双脚长满了冻疮，她仍旧穿着这双凉鞋。
“就你这贱蹄子，就适合穿***！还过生日？你配吗？！”
说着，表姐对着女儿又是一顿***。
斥骂声，哭喊声，响彻屋内。
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幕，不发一语。
方明泽则不停阻拦，就连朵朵都帮着劝阻。
似乎是怕吓到朵朵，表姐连拖带拽拉着女儿离开了我家。
第天，朵朵生日。
表姐迫不及待带着礼物和蛋糕敲响了我家的门。
见她身后空无一人。
方明泽不解地问道：
“见见呢？今天也是她生日啊，她怎么没来？”
表姐满不在乎道：
“她呀，昨天回家被我打断了腿。”
“现在还昏迷着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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