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我躺在小院里奄奄一息。
侯府在办喜事。
红绸挂满了所有的屋檐,独独漏了我的小院。
我像是这场婚礼唯一的败笔。
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掩盖着我的存在。
那一日,鞭炮混着笙箫响得热闹。
侯府的正堂,一对新人在拜天地。
而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......
脱离前世的回忆,仅剩的一丝理智强逼着我自己,要从容地对待薛燕燕。
可看见她就想起,被关在小院里的孤苦与无助。
骨子里泛起的寒意,让我迈不开脚步。
薛燕燕见我迟迟不到院门口迎接她,不情愿地走进乱糟糟的院子里。
“锦绣姐姐想什么呢?”
我看着她的笑颜,随意恭维道:“我在想许久不见,妹妹漂亮了不少,都迷晕我了。”
“少来,明明是见到我们家侯爷,才让姐姐失神吧!”
薛燕燕拉着我的手,一副好姐妹的模样。
如今她的触碰,对我来说实在恶心。
“妹妹,你别笑话我了。”
我假意娇羞,挣开了薛燕燕那双手,不愿与她纠缠。
薛燕燕却好像会错了意,当即变了脸色。
刚刚还如阳光般和煦的笑颜,此时多了几分风雨将至的意味。
“姐姐这是搭上我们侯爷,看不起我了。”薛燕燕脸上笑着,言语中却是在打压我,“别忘了,还是我介绍你们俩认识呢!”
确实,最先是薛燕燕来我的商铺定做衣服,成了老主顾。
我才有机会认识李鑫。
来往的次数多了,富贵温柔迷了我的眼。
一不留神就陷入了那人的圈套里,家业没了,命也没了。
原来一切恩怨,是由这个小丫头开始的。
找前世苦难的开端,我算是解了一心头大惑。
上辈子,他们这一对狼狈为奸的夫妇,无情无义。
这辈子,就别怪我拿整个侯府,送自己一场泼天的富贵了。
想通了一切,我立马演起了戏。
“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呀!怎么会是看不起你?”
我抖起一股当家主母的范来,“前段日子侯爷还跟我说,以后他娶了我,要我担责给你挑一个如意郎君。”
“你胡说!”薛燕燕气得小脸通红,“侯爷才舍不得把我嫁出去呢!”
哦呦,这丫头说出心里话了。
我往薛燕燕的火上浇了把油,故作安慰道:“妹妹别愁,虽然说是个姑娘家都要成亲,但我和侯爷一定给你寻得良人,才把你嫁出去。”
“你做梦!”薛燕燕拿身份笑话我,“你不过一介商贾之女,有什么资格评议我的婚事。”
“可侯爷要娶的就是我这个商贾之女啊?”
我装得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。
薛燕燕也挑不出我话里的毛病。
谁叫她家侯爷追求我时,亲口说过要娶我做当家主母。
她没办法替李鑫赖下这账,也不能拆了这台。
他们还要骗我这个傻乎乎的商贾之女,替他们办事,填补侯府的亏空。
薛燕燕不得已吃下这场口水战的哑巴亏,带着她的丫鬟,气冲冲地走了。
看方向,是去找她家侯爷诉苦去了。
就不知道一脑门官司的李鑫,有没有心情哄她。
我哼着小曲,忙活起院子里物品的摆放。
这一堆的家伙什,可是我翻身立命的宝贝。
能否摆脱侯府的纠缠,甚至说掀翻这破宅,就看它们了。
第4章
李鑫来院子里找我时,眼下青黑,整个人的气色十分难看。
听说昨日有人请他去霄云楼喝酒,一整夜没有回来。
许是一场鸿门宴吧!
平常最好面子的他,难得维持不住所谓的世家风范,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。
“锦娘,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。”
不得不说,李鑫这人的皮相长得实在好看。
一个大***眉宇含愁,眼波流转,满怀深情,又带着些许祈求的意味。
他低声跟你诉说着,你是他唯一的依靠。
你与他是这天下最密不可分的一对......
连环套的情话听下来,就算是佛陀也会动心。
可惜李鑫的深情用错了地方。
上辈子,我用一颗真心赌他爱我时,输了。
这辈子,我没有心了。
我们两个只剩下互相利用的命了。
“侯爷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!”
我受不了李鑫为达目的,表演出的深情,选择摊牌。
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,搞出那么多戏来干什么。
“锦娘似乎变了。”李鑫看穿了我对他的冷淡,“是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
这人不傻。
李鑫明白昨天发生的一切,是我在给他下套。
之所以现在还能与我,表演一出彼此相爱的戏码。
只因为我这些举动,不过是在他容许的界限内,多生的变故,无足轻重。
他出去喝顿酒,就能摆平的事情。
如果我真的越过了他的底线......
世家门阀内部,有的是见不得光的手段。
就说护城河里,每年都会捞到的几具尸体,能有几个是自己失足溺水的?
李鑫是个狠角色。
羽翼未丰之前,我与他周旋,需要更小心才是。
“是薛小姐一句话点醒了锦绣。”
我跟李鑫打马虎眼,企图糊弄过去,“士农工商。商贾之流本就是末等,又怎么敢攀附侯府的富贵?”
“唉,燕燕那丫头跟你说气话,锦娘就不要往心里去了。”
提到薛燕燕,显然触及李鑫内心柔软的地方。
他眼底缱绻的情意,比对着我演戏时,更加深沉。
这俩人合着就是把我赵锦绣当工具利用。
他们一对是天定良缘,郎情妾意。
苦我一个人,为他们的爱情添砖加瓦,送钱送命。
凭什么呀!
嘴里的苦意似乎漫上了心头,我反而想笑了。
都这样了,没什么过不去的。
不被爱,又如何?
重来了一世,还有什么看不透的?
不如想想怎么坑死这俩糟心的玩意儿,收点利息。
“这些不过小事,没什么好往心上去的。”我回归正题,“侯爷烦心的,才是大事。”
李鑫顿时严肃得像换了个人。
“确实有大事,需要锦娘帮忙。”
“侯爷但说无妨。”
“摄政王萧钰,锦娘可曾听说过?”
李鑫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卷画像。
画卷打开,里面的人像缓缓展露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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